他低着头看着司宸玄手指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拿掉了手指上的碎屑,置入嘴里,便是细细地吮吸了起来。
司宸玄抬眉看向他,痴痴得看着他那认真的为自己处理着伤口的模样。
他还是七年前的叶栀,而她却不再是七年前的司宸玄了。
用力想要将手指从叶栀的手中抽出,可是叶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举动一样,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抽走。
“你放手,我自己会处理。”
“你自己会处理?确定吗?”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司宸玄嘴唇翕动,想要回答是,可是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能撇过头去,选择无视他。
知道司宸玄无话可说,叶栀便是将她拉起,拽着她走到了沙发边坐下,他则是去拿医药箱,在转身之际,他还不忘提醒她,“别想趁着这机会溜走,这里所有门的钥匙都在我这儿,你跑不掉的。”
司宸玄拧起了眉头,对着他的后背便是大吼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和你关在一起?”
叶栀走进房,很快就提着医药箱回来了。
将医药箱放置在茶几上,打开从中取出了碘酒和创口贴,不由分说地拉过了她的手,便是为她消毒并贴好了创口贴。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来告诉我原因,当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离开我?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钱,如果真的为了钱,我想以你的聪慧程度,应该知道和我在一起得到的更多,不是吗?”
叶栀拒绝听到她是为了钱离开他的原因,这一点,他一点都不相信。
“呵呵,你真是高估我了。我就是为了钱才和你分手的。我请假的那天,我就想要和你提分手了,没想到的是你父亲找了过来。”
“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时,我真的吓到了。你居然是叶家的孩子,如果我能够嫁给你,那样我就成功进入上等社会了,多么荣耀啊。可是我很清楚,就算你我愿意,你父亲不同意,我也入不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就接受了他给我的钱,过过我想要的生活,那岂不是更好?”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不知道叶栀从哪里弄来了一叠文件,丢到了司宸玄的面前。
司宸玄微微拧起了眉头,将文件拿到拿到手中,看了起来。
十五分钟后,她扬起了文件,道:“你查我?”
“是。昨晚见到你后,我就让人查了你。这上面提到了你七年前曾经以我的名义捐助了某一家育幼院两百万,而那两百万支票的开立人正是我的父亲。如果你真的为了钱,那么你为什么会把钱给育幼院?还有这个……给我解释一下。”
早晨当叶栀看到他们分手的当天,司宸玄曾去过医院堕胎,得知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他气到浑身发抖。
他可以确定那个被流掉的孩子是他的,他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残忍,要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解释?”司宸玄挑起了眉望向叶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寒无比,冷漠异常,“你要我什么解释?”
“为什么杀掉他?”
“因为他来的不是时候。”司宸玄说得很淡然,仿佛流掉了一个孩子,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叶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音调,冷声质问,“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候?”
“没有合适的时候。怪只怪ta投错胎,投在了一个对孩子弃之如敝履的我的肚子里。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一个妈妈,更当不好这个妈妈,所以在ta还没有出生前,让ta重新再选择其他的父母是最好的。”
司宸玄表面上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得陷入肉里举动,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内心。
如果她不喜欢孩子,那么她如何会对诺诺那样宠爱?
如果她不喜欢孩子,那么她会看到大街上从身边走过的一家三口驻足呆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直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把孩子流掉后,她一个人躲在旅馆里整整哭了七天。
她老说简言傻、笨,为了孩子居然把自己糟、蹋成那样,可是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决定要将孩子留下来成为一个单亲妈妈是要多大的勇气。
她承认,她没有简言的勇气,所以在孩子还没有还没有完全成型前将ta流掉了。
流产后,她的精神一直不济,她没有再回酒吧跳舞。
远在美国的简言得知她的消息后,就想回来找她,可是被她拒绝了。
她们没钱,而且简言还要养诺诺,回国的话,无疑让她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一个月后,她离开了a市,来到了d市。
也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她的另一个好友苏昀。
她们的相遇很奇葩。
她在d市的酒吧中工作,依旧是钢管舞娘,而且小有名气。
苏昀是个乖乖女,典型的晚上很少出来玩的人。
这一天,苏昀被几个同伴拉着一同来她所在的酒吧见识,哪只她的几个同伴和几个男人玩嗨了,把苏昀丢在了一旁。
而就在那时候,有人似乎看中了小乖兔苏昀,走上前套近乎,她亲眼看到那个男人从酒保手中拿过酒杯的时候,在其中丢入了一枚药丸。
这样的事情在酒吧中发生的频率很频繁,她本不想管,可是看到苏昀那样傻呆呆的模样,终是多管了闲事。
后来,她们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而好管闲事的苏昀则是介绍她进了公司,通过层层面试,她成为了公司的公关部的一员,她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爬上了公关部经理的位置。
一段多管闲事的事,成就了她与苏昀的友情。
在这一年中,她也渐渐地从流掉孩子的郁闷心情中走了出来。
自此她就和苏昀结下了孽缘,不仅如此,和远在美国的简言也成为了好友。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适合当妈妈?”
叶栀的话,将沉浸到回忆中司宸玄拉回了现实。
司宸玄眉心微蹙,深深的凝视着叶栀,“我就是知道。”
所有有关七年前流产后的记忆都一一在回笼,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调适才恢复,如今却又被提及。
叶栀仿佛将她好了多年的疤痕,一点点扒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