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柔的声音唤起了所有人的意识,纷纷转过头看向近乎疯狂的她,自慕容柔醒来,情绪一直不好,伺候她的人也都习惯,都是知道的,一般是不敢去踩雷区的,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失态过,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皮包骨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一室宁静,司若弦也静静地看着慕容柔,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心忖:这脾气够大的呀,看来,是被折磨得太痛苦了。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柔失控地看着司若弦,尖声道“你是鬼?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慕容柔的谩骂不停,久久回荡在半空,句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越到后面,骂的话越是难听,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神医听得皱眉,刚想上前去给慕容柔检查一下,司若弦却开口的打断了他“你们都出去,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脸疯她如。
司若弦的声音本是清甜的,此时,却蒙上了一层冰,使得整个寝宫的温度都不自觉地下降了,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哪怕不放心,她那强大的气场在那里,愣是没有谁胆大地留下。
“柔贵妃被病魔折磨得有些失控。。。”神医不放心地嘱咐,司若弦二话不说就将其打断“你也可以出去了,本宫自有分寸。”
神医不是第一次跟司若弦打交道,对于这位强悍的八王妃,他有敬佩,也有些莫名地害怕,比如现在,司若弦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胆小一点的人,会被她吓得腿软。也正是因为她现在的危险,他也不放心。
然而,神医的话还没有出口,司若弦的话又传了出来“你放心,凭着她是城歌亲生母亲这一点,就算她给我一刀子,我也不会对她怎样。”
“我看看柔贵妃再出去,她情绪不稳。。。”
“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司若弦的声音又冷了几个百分点。
她之所以打发所有人出去,不是因为听到柔贵妃的谩骂,想要对她怎样,只是,她又看到了柔贵妃身上在活动的东西,她得确定一下。
神医被司若弦的冷厉给骇住了,就算再不情愿,还是走了出去。
寝宫内,顿时只剩下司若弦与慕容柔两个人,慕容柔还在骂着,司若弦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半点在乎,她只是紧盯着慕容柔,若说前面是觉得自己可能眼花,再次看到,她便可以肯定,柔贵妃体内真的有东西。
没有多想,司若弦直接向床前走,慕容柔的骂声突然停下,身体不停地后退,边退,边大喊着“别过来。”声音中带着颤音,似是很怕司若弦。
“你别过来,你这个恶魔,别过来。”慕容柔拼命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司若弦淡淡地扫慕容柔一眼,道“骂呀,接着骂呀,怎么不骂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慕容柔重复着那么一句话,到最后,干脆尖叫出声。
司若弦不知道慕容柔为什么那么怕她,竟还抖上了,还歇嘶底里了。她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吧?难道以前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差?
失忆,真不是什么好事。
轻轻摇摇头,考虑到对方是夜城歌的生母,司若弦不得不放轻声音“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看看清楚,我是司若弦,你的儿媳妇。”
司若弦慢慢向慕容柔伸出手,慕容柔却是拼命地挥舞“别过来,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的,都是你。。。”
司若弦蹙眉,这帽子可扣得真大,若让别人听到,怕是要误会什么了吧?不知道这话如果传到夜城歌耳中,他会做何感想?就算相信她,一次是误会,多几次就是事实了,听着听着,就较真了,到时,她可是再多几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事后证明,司若弦还真是乌鸦嘴,说什么,准什么。当硕大的罪名扣到她头上的时候,她真是无言以对。
误会这事,还是扼杀在摇篮里的好,司若弦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地跟慕容柔解释,却是完全无效,她越是温柔,慕容柔的反应就越大,吼得就越大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若弦的耐性被彻底磨光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在慕容柔不知疲惫的谩骂下,司若弦直接冷喝道“闭嘴。”
这话一出,慕容柔停了一下,司若弦趁着她愣神的当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她的手来看,手背上,确实有东西在动,只是,不特别明显。
司若弦正思考那是什么东西,慕容柔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想也想就甩开司若弦的手,大吼出声,更甚的是,也不知道她哪里的力气,用力一推,差点将司若弦推倒在地。
这一点,令司若弦很不爽了,她看着慕容柔,微微眯起凤眸,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危险,慕容柔的声音竟慢慢地小了起来,看着司若弦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司若弦凑近慕容柔,道“我已经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没必要费尽心思地来除掉我,看在城歌的份上,我忍你,不过,可别蹬鼻子上脸,我知道你痛苦,但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吧?”
“别再考虑我的耐性,我的耐性一向不好,何况,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我相信你现在是清醒的,所以,记住:若你不知收敛,想要除掉我的话,我会先做掉你。”
“提醒你一点,永远也别怀疑我的能力,否则,你会有付不起代价的时候。”
好吧,司若弦这就是赤、裸、裸的危胁,她也是真没耐性了。
可惜,她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夜城歌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她的声音不大,但室内太安静,且,夜城歌修为很高,想要听清她们的话,并不是难事。
当时,夜城歌都傻了,他以为司若弦失忆了,她与他母妃的关系会比较好,岂料,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痛意,瞬间蔓延,整颗心脏都似乎承受不起了,一时竟忘记了要怎样去反应。
慕容柔看着夜城歌,一直看着,却半天没有说话。
司若弦是警觉性很高的人,有人进来,她知道,那种熟悉的味道充斥鼻端,不用回头,便知来者何人,她的话已出口,收不回来,解释吗?没有必要了,信不信,也就在他那一念之间。
坦然地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想来,吓得不轻吧?
司若弦心里一阵疼痛,说好不解释,却又忍不住问“城歌,如果,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那样,我本意也不是你听到那样,我就算自己出事,也绝不会碰你母妃半根汗毛,你信吗?”
夜城歌看着司若弦,似在辨别她话中真假,司若弦也不动,任由他看。
“若弦,我信你,一直都信,只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夜城歌看向慕容柔,话却是对司若弦说的“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似乎有一种思想,认为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或者说,是被人强行灌入了某种思想,可,那人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她身上可能存在活物,是否也是那人所为?这些,都无从得知。
夜城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母妃这段时间被病魔折磨惨了。”
“我理解。”司若弦点头,道“抱歉,我不该那么对她说话,只是,不比她凶一点,我这耳根一直都清静不了。对她,我没有恶意。”
该解释的,她都解释了,至于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她无法去左右。。
“我知道。”夜城歌点头,表示他并不怪她。司若弦想了想,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这些天有没有发现母妃的手有什么不同?有没有听神医或者太医院的御医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夜城歌也直接,司若弦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她的皮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夜城歌愣了一下,随即想了想,确定真没有,才回答“没有。”顿了一下,又问“你看到什么了?”
司若弦说“我看到柔贵妃手上有活的生物在蠕动。”
闻言,夜城歌二话不说,抬起慕容柔的手便看,但看来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是很瘦罢了,而司若弦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情景。
“没有什么东西呀。”夜城歌看了又看,看了好几遍,才对司若弦说。
司若弦看着慕容柔的手,分明就有东西,夜城歌竟说没有,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再者,他也没必要隐瞒她什么,良久,司若弦才说“可能是我眼花了。”
“是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神医进来看看?”夜城歌是真担心司若弦有个什么。
司若弦轻轻摇头,看了看慕容柔,又看看夜城歌,最终,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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