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弦眼看不对,出言制止白昱辰的时候,随手往旁一抓,也不管抓到个什么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玄天剑如离弦的箭,直接穿透那道白色屏障,将疑似飞刀的树叶打掉,然后,一个回转,又很自觉地飞了回来,乖巧地停在夜城歌身前。
其实,在无心与白昱辰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夜城歌与司若弦都听到了,本能地看向无心与白昱辰之处,两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们都尽收眼底,本来,夜城歌与司若弦都以为无心会先出手,他们也做好了灭掉他的准备,岂料,事情的发展完全与他们所想背道而驰。
当白昱辰冰蓝的眸光变得深蓝,浑身都散发出霸气与杀气时,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事实证明,他们的预见是对的,小家伙的话音刚落下,白光顿起,瞬间便罩住无心,使他动弹不得,而下一刻,捻叶飞出,毫不留情。
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自他手中射出,竟化作一把锋利的飞刀,直直向无心脖子飞去。
夜城歌与司若弦震惊不已,自问,他们似乎都办不到那一点,而小家伙却做得如此轻车熟路,心中不禁疑惑,他,到底是谁?真是普通的妖吗?一个修成人形,不过几岁的小妖,能有那么高的本事?
司若弦不禁想起生来便是仙的九尾红狐-叶灵,她有上千年的道行,人形有十二三岁,说到本事,似乎都还不及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家伙。
说起来,人、妖、仙、神这是一种递增的体系,人通过修真可以修行成仙,妖若良善,凭着修行亦然可以修行成仙,同样,也有生来就是仙的,至于神,自也是通过各种途径成就,当然,也有的生来就是神。
除却恶妖、魔、鬼三界,正常体系中,神,算得是最上乘的属类,各方面的能力都是最强的,通常来说,人修成仙之后,修成神的可能性虽不大,但还是有的,而妖修行成仙之后,修成神的可能性同样不大,即便有,那也是凤毛麟角。
若是修成人形的几岁小妖,他能比生来仙体,拥着上千年道行的灵狐还厉害?
若他本是仙,又是什么种族呢?看起来,似乎又不太像,按叶灵的年岁来算,小家伙也不可能比叶灵厉害呀。
那么,他会是神吗?
司若弦想到的,夜城歌同样也想到了,两人看着白昱辰的眸光都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若是神,为何要在万兽王国为王?又为何要随她而来?
“你们不是一直想杀他?现在又救他做什么?”小家伙明显不悦了。
闻声,司若弦与夜城歌皆回过神来,心中的疑惑很好地隐藏起来。
司若弦抬脚便向无心而去,一动,身体被缚,这才惊觉,自己与夜城歌的姿势有多暖昧,脸微红,推开夜城歌便飞身落在白昱辰身边。
她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以示安慰,话却是对无心所说“食心散的解药交出来。”
“你百毒不侵,用你的血去救你姐姐呀。”无心冷冷一笑,很明显地不给。
司若弦蹙眉,眸中划过一丝狠戾,她是百毒不侵,毒若青叶青的蛇毒,她都可以解,但是,除了妖王的赤丹茔,食心散的毒,她无能为力,怪只怪,食心散的配药太过bt了。
九九八十一种毒物练成就算了,还有一味引子,解药亦然,除了九九八十一种相生相克的毒物之外,有两味引子,但没人知道引子是什么,故,即便有人医术毒术高超,能够分辨出全部毒物,提炼出解药,却无人能查出毒药中的引子是什么,解药中的引子自然就更不会有着落了。
有些药,没有引子影响不是很大,但食心散,想要解毒,没有解药的话,你即便是在七天内找齐九九八十一种相生相克的生物,辩不出引子,齐不住两味药引,那么,单单凭着那九九八十一种生物提炼而成的药,对食心散的毒,毫无效果。
放眼天下,除了制药者,无人知道解药,而据说,制药者,就是无心。
“不说?”司若弦骤然眯起漂亮的凤眸,褐色的眸子瞬间覆上一层寒冰,腾腾的杀气自身上散发而出,她淡淡地扫过无心,唇角突然勾起,冰冷而嗜血,话却是说得有多云淡风轻,就有多云淡风轻“没关系,我会让你开口的。”
话音刚落,手一伸,一拢,玄音琴已飞至手中,司若弦盘膝而坐,将琴置于腿间,十指微挑,一弦一音,骤然划破天际。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易心曲与潇湘曲?”
无心一愣,普天之下,但凡知道“天下第一琴”的人,又有谁会不知潇湘曲呢?但是,易心曲是什么?他听闻过的,一音致命的是绝心曲,难道江湖传言有误?
心里再多困惑,无心面上都不动声色,冷哼“凭着两道曲子,你认为本座会将解药交给你?本座死,你姐姐会陪葬。”
“你这是变相危胁?想活命?”司若弦挑眉,她岂是那么轻易被人危胁的人?“可惜。。。”
“交出食心散的解药,本王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话到这里,夜城歌顿了顿,眸光掠过无心,看到无心分明有些惊慌,却故作镇定的模样,继续道“你如此关注本王,当知道本王的手段如何吧?说到生不如死,本王有的是法子。”
无心直接装没听见,眸光沉沉地盯着将他束缚的白色屏障,似在思索如何逃脱。
白昱辰看出无心的想法,凉凉开口“别白费心机了,你逃不掉的。”
司若弦也不想跟无心废话,对白昱辰和夜城歌等人交待了一声,指尖的动作便开始变得快速起来。
“你该知道,听过潇湘曲的人,都是痛苦而死的吧?至于易心曲,听这名字,你应该该知道它有多厉害了,不仅可以控制你的神经,更能令你在挣扎与徘徊中生不如死。”顿了顿“这两首曲子,我还从来没有同时弹奏过,今日,算你有耳福。”
耳福?司若弦,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夜城歌不只一次听过司若弦弹琴,潇湘曲他可以听完,至于易心曲,那是什么东西?他并不知道,不过,司若弦有要求,他还是很自觉地带着白昱辰、杜铭等人离得远远的。
说起来,白昱辰小家伙是厉害,但面对司若弦的易心曲,它还真是招架不住。
易心曲听来轻柔、舒缓,不具一丝一毫的危胁,偏生,前不久在万兽丛林那一次,他差点失去全部意识,为她所控。
为了抵挡那令他不安的琴音,他差点破功了,以致于脸色惨白惨白的。
这,或许就是差别吧,一种暂时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的差别。
司若弦不停地弹着琴,无心在屏障中逐渐表现出暴躁,如血的红眸越发的红,魔性大发时,便是凝聚能量不停地冲击着屏障。
小家伙有些抵挡不了了,白色的屏障逐渐变得浅薄,夜城歌明显感觉到小家伙的不对劲,拉他坐下之后,执起玄天剑便上。
在屏障消失的那一刹那,他飞到无心身前,在无心魔性大发冲出来时,手腕翻转,一剑挑了无心的四肢筋脉,废了他一身武功。
魔性大发的无心还未施展,便无力地瘫倒在地,浑身抽搐,疼得他大汗淋漓。
司若弦所奏的潇湘曲与易心曲,如魔音般直接穿透空气,钻入无心之耳,流通四肢百骸,传达五脏六腑。
四肢的剧烈疼痛,加之五脏六腑撕碎般的疼痛,几乎要了无心的命,听了易心曲本该模糊的神质,生生被疼痛拉了回来,他该昏倒的,可是,他又那么顽强地睁着眼睛。
夜城歌面无表情地欣赏着无心痛苦挣扎着的模样。
司若弦亦是淡淡一扫,随之,收了琴音。
霎时,密林之中回复一片宁静,静得有些诡异,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难闻得呛人。
“解药呢?”夜城歌在无心身上一阵摸索,却是一无所获,眸光不由得又沉了几分,如墨的眸子再次染上浓浓肃杀之气。
“夜城歌,落在你们手中,我无话可说,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司若兰给我陪葬是陪定了。”无心人很虚弱,但出口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动听。
司若弦面色一冷,抬手就想灭了无心,却被夜城歌拦住了,下一刻,他再次出手,玄天剑准确无误地刺入无心腿骨之中,痛得无心直接晕了过去。
夜城歌似乎真的很知道怎么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剑尖一转,避过要害,刺入人体中最敏感,最疼的地方。
无心悠悠转醒,夜城歌毫不犹豫地将玄天剑刺入他的另一条腿骨中,冷冷道“别考验本王的耐性,本王说过,有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这,只是开始。。。”
这是司若弦第一次见识到夜城歌的残忍,哪怕她被人说成心狠手辣,却也绝对做不出如此bt、残忍的事情,而这自始至终,他连眼睫毛都没颤一下,更何况眨眼呢?。
疑抓管透。突然间,司若弦有些莫名地心疼,一个人,该要经历多少不幸,才能练就如此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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