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微微一愣，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很快，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唇角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莫少，你对余小姐真好，这下倒是让我有些相信那条绯闻的真实性了。”
    “媒体写的东西也相信？”莫辰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双如墨般的凤眸如同阳光下平静的湖水，流光潋滟。
    余归晚的心咯噔一声，这怎么扯到她身上去了？难道是……她记得上个月来例假的日期，按照她以前的规律，至少还要等到三天之后。如果例假提前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这些天她的心情一直起伏不定，好几天都处在极度压抑中。
    想到这里，余归晚的脸颊腾地一片绯红，就像是火烧一样的发烫，一直穿透了耳后根，她只得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先不跟你说了，我带余小姐回我休息的房间。”
    叶素素浅浅一笑，目光落在余归晚的身上，多了一分探究和好奇，她认识莫辰逸很多年了，除了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叶若宸，还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甚至她主动暗示喜欢他，可是他一直都只把她当成是朋友，即使这样，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毕竟那么多的女人他连眼梢都不会看她们一眼。
    “余小姐，跟我去房间吧！”她微微笑着说道。
    余归晚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她不敢去看椅子上被她留下的一片血迹，连忙站了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莫辰逸却开口将她叫住：“这个给你，系在腰上。”余归晚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红得几乎可以滴血，连忙从他手里接过外套。
    她穿的是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一定早就渗透了，怪不得走路的时候，他一直走在她的身后，为的就是帮她遮挡一下。
    “余小姐，莫少对你真好。”出了包厢，叶素素笑了笑说道，如果说一点都不嫉妒，那一定是骗人的。
    余归晚抿唇，看着系在自己腰间的西装外套，心底深处涌出一丝莫名的暖意。余归晚侧过脸看了一眼叶素素，身边的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就好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的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和清高，即使她的笑容完美无缺，可是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在告诉别人，她喜欢莫辰逸。
    “叶老板，我跟莫少之间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也不是他的秘密情人，只不过……”
    她在斟酌着应该怎么形容自己跟莫辰逸之间的关系，可是沉吟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也许正是应了那句佛语——
    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
    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叶素素不由得笑了起来，唇畔的梨涡盛满了奢华的水晶灯光，整个人明艳照人，“看把你着急的，我跟你开玩笑的，那些小报刊上的新闻哪有什么可信度。”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异样，嘴角微微上扬，她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吧！
    “是啊！随便一张相片在他们手里，都能断章取义编出很多故事来。”
    叶素素房间的装修风格依旧是复古的格调，她从衣橱里挑出一件浅蓝色绣花旗袍递给她，脸上略带着些许的歉意，“余小姐，我的衣服全都是旗袍，我看你的身材跟我差不多，穿起来应该很好看的。”
    “谢谢你。”余归晚由衷地感激，“叶老板，你别叫我余小姐了，就叫我归晚吧！”
    “好，那你也别叫我叶老板了，听起来怪别扭的，你叫我素素吧！”叶素素浅浅一笑，又拿出一包卫生巾给她，“你先换衣服吧！我出去等着你。”闻回了些。
    “嗯。”余归晚点点头。
    很快，她换了衣服，生怕叶素素在门外等得久了，连镜子都来不及细照，连忙打开房间。叶素素半倚在冰凉的墙壁上，如葱白般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地升起，遮住了她脸上微微诧异的神色，有点慵懒，有点迷离。
    余归晚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快乐，似乎很寂寞的样子。有人说，吸烟的女子是寂寞的，就像是一朵神秘的黑色曼陀罗，代表着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
    “归晚，你很美！”叶素素掐灭了烟蒂，眉眼笑得弯弯的。
    余归晚浅笑，“素素，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穿一身旗袍的样子比《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还要美。”
    叶素素敛了敛眸光，没有接她的话，淡然一笑，说道：“赶紧回包厢吧！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话，莫少一定会以为你被我拐卖了。”
    “我跟他的关系……”余归晚有些无奈，她并不想让叶素素误会她跟莫辰逸之间有什么。
    “好了，我知道的，跟你开玩笑呢！”叶素素见她心急，也轻轻地笑了起来，“归晚，这件旗袍你穿起来很好看，送给你了。”
    余归晚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她看得出来，不管是她身上这件，还是叶素素衣橱里的旗袍，全都是量身订做的。这让她想起一个人，莫辰逸房间衣橱里旗袍的主人，同样是爱旗袍的女子，不知道莫辰逸心尖儿上的女子是不是比叶素素还要美。
    “太贵重了。”她笑了笑。
    “再贵重，也不过是一件衣服，又不是说穿上这衣服人就变得金贵了。”叶素素说话的时候，一双美目总是注视着她的。
    余归晚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拒绝，心里想着有机会再会送一样礼物给她。叶素素没有送她回包厢，在楼梯口的时候，她们就分开了。
    回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在她推门而进的那一瞬间，余归晚看到莫辰逸的眼底深处掠过一抹诧异之色，转瞬即逝，若不是看的真切，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许他是想起那个旗袍的主人了吧！
    她依旧记得那天清晨他低沉而又冷漠的嗓音——
    “谁让你动衣橱里的旗袍了？脱了放回原处！”
    余归晚并不知道的是，那天早上莫辰逸醒过来，他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旗袍的背影，那一刻，他以为是她回来了，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知道只是一个背影相似的女人而已，是她勾起了他那些不想回忆起的往事。
    一顿饭下来，她吃的津津有味，而他似乎味同嚼蜡，整个吃饭的过程，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刻意在回避着什么。只是偶尔，余归晚会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慢条斯理的夹菜，然后从容自若地将菜送进嘴里，自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
    离开“白云深处”的时候，叶素素特意将他们送到门口，她看着几乎面无表情的莫辰逸，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苦涩。他一定还没有忘记叶若宸，虽然她跟莫辰逸来往的机会不多，但是她却时刻关注他的消息，除了余归晚是个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有过多的停留。
    叶素素将余归晚拉到一旁，半开玩笑地说道：“归晚，莫少有没有夸你穿旗袍很好看？”
    余归晚无奈地笑了笑，却打趣说道：“他不像是会夸人的样子。”
    “是啊！”叶素素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除了那个女人，又有谁能够入得了他的眼。
    雨已经停了，空气格外的清新，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竹叶的香气，夜风习习，吹落了一地凋零的小花。
    余归晚将车窗落了下来，微凉的夜风紧贴着她的耳际掠过，她没有主动跟他说话，而他也一如既往的沉默，彼此之间的空气似是凝固了。
    远离了白云深处，很快融入滚滚车流中，道路两旁渐渐地出现了闪烁的霓虹灯，一幕幕繁华的街景从她的眼前掠过，如浮光掠影一般。
    在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报刊上的那张相片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影响，我很抱歉，为了弥补我的过失，如果你需要在春意雅居买房的话，可以找我的私人秘书anna，你应该知道她的联系方式把！她会给你最优惠的折扣。”
    莫辰逸知道，余归晚是一个骄傲的女人，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接受一个人的馈赠，他知道她正在办理离婚的事宜，那张相片的出现势必会影响一些事情，比如，财产的分割……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那天她的确去春意雅居看了房，就算是她不买，也会给李沐予买一套新房作为结婚用，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春意雅居是环亚集团开发出来的，那天在售楼大厅门口遇见他真的只是巧合。
    “莫少，既然你说是给我的补偿，那么我也不说谢了。”余归晚一脸认真地说道，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即使再骄傲，有时候也不得不低下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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